罗坤生(血染的红旗——记平和暴动总指挥朱积垒)

血染的罗坤垒红旗

——记平和暴动总指挥朱积垒

长乐誓师
　　1928年3月7日，平和县长乐山区，生血早春天气。红旗和暴虽说寒意未尽，记平山边地头的动总红杜鹃已含苞待放，露出点点粉红。指挥朱积这天下午，罗坤垒朱积垒显得特别威武，生血他把前年春天去广州农讲所穿的红旗和暴灰色军装，又穿起来了。记平头上戴着大盖军帽，动总身上扎起武装带，指挥朱积打了绑腿，罗坤垒右腰插着一支左轮枪，生血左边挂着鹅卵形的红旗和暴手榴弹。近一年来紧张劳累，使他瘦了，他的国字形脸庞，显得更加棱角分明，两眼炯炯有神。从平和县农会——长乐乡下洋村书斋祠堂出来，他和陈彩芹（县委委员）、几位农会骨干边走边谈。他们一行，向着下坪洋上墩走去。那里即将召开“平和暴动”誓师大会，是“福建工农革命军独立第一团”集结的地方。
　　“形势发展得好快呵！”朱积垒兴奋地说：“起义的时候终于到来了。”
　　是的，自去年风云突变后，他根据闽南特委书记罗明“把革命力量转到农村去”的指示，即把平和九峰农会会址从县城移到了大山区的长乐乡，并在那里召开了全县农代会，正式成立“平和县农民协会”，同时成立“中共平和县第一届临时委员会”，朱积垒被选为书记。会议决定，当前要普遍组织“农民自卫军”，准备武装斗争。
　　这年12月，中共福建临时省委在漳州成立，省委负责人罗明再次来到长乐传达中央“八七”会议精神和省委关于抗租抗捐，实行土地革命的指示，并要平和县委以长乐为中心，发展成“农村包围县城的形势”。如今，这种形势即将爆发，他的心情怎能不激动！
　　朱积垒和陈彩芹等正走着，忽听有人叫“朱叔叔”。他抬头一看，是少先队队长罗壮丹。他正领着五六个少先队员在贴标语。
　　“朱叔叔，求求你们，一定要打下县城，救出我爸爸和叔叔。”罗壮丹边说，眼角边滴下泪水。
　　朱积垒摸摸他的头说：“你放心，我们有这么多自卫军，定能打下县城，救出你爸爸和所有被捕的叔叔。”罗壮丹的爸爸，也是朱积垒的房东罗谷香、以及其叔叔罗谷流等10多位农友，是半个多月前被平和县保安队抓走的。朱积垒继续对少先队员们说：“你们在村里，做好宣传工作和站岗放哨，就是对我们的支持。”
　　“这是我们该做的，叔叔放心。”少先队员们一致回答。
　　朱积垒抬起头，前面不远起义军正在集中，异常热闹。“打倒列强，除军阀”的歌声不断，面面红旗迎风招展。隔溪的对面山上有几只山鹰在高空盘旋；天空远处，朵朵浓云翻滚，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
　　朱积垒一行来到上墩坪，坡地上挤满了人，一队队、一列列的“福建工农革命军独立第一团”5个大队约1000多人，正在互相拉歌，气氛异常热烈。队伍的前面，搭有一个临时的主席台，主席台两旁拉开的绳子上，挂着许多各色的三角旗，写着“武装夺取政权”“实行土地革命”“营救受难农友”等标语，正中上方，写着“誓师大会”4个大字。暴动副总指挥罗育才，正忙着组织队伍。他看见朱积垒一行人到场，忙趋前招呼说：“总指挥，队伍已集合完毕，大会可以开始。”随即跟着朱积垒、陈彩芹步上主席台。
　　陈彩芹宣布誓师大会开始。罗育才精神抖擞地走到主席台前，指挥队伍唱《国际歌》。这个千人合唱的场面，对大山区的长乐乡来说，是破天荒第一遭。歌声结束，朱积垒站到主席台上，进行战前动员。他开门见山地说：“农友们，同志们，现在国民党反动派，已经拿起屠刀，屠杀我们的同志和无辜的百姓，平和县的反动分子，后天也要杀害我们被抓去的10多位农友兄弟，我们能答应吗？”
　　“坚决不答应。”台下一片呼喊。
　　朱积垒又说：“我们世世代代受压迫、受剥削的日子，再也不能过下去了。我们要翻身，要救出受难兄弟，出路只有一条，就是拿起武器，打到县城去，打倒反动派。”
　　“打到县城去，打倒反动派！”、“救出受难亲人。”罗育才领着大家高呼口号，台下山呼地应。
　　陈彩芹接着宣布：“现在由朱总指挥代表县委和暴动委员会授旗。”第一大队大队长罗文居接过一面有金黄色五角星和斧头镰刀的大红旗，旗杆上写着“福建省工农革命军独立第一团”，随即庄严地转交给旗手罗景悠。
　　这面红旗，是福建农运史上第一个废“青天白日旗”、打出共产党的红色旗帜、建立“工农革命军”、开展武装斗争的见证。过不多久，参加暴动的人们，就要在这面旗帜的指引下，打到县城去，勇敢地向国民党反动派打出福建省反抗反动统治的第一枪！
　　大会结束前，朱积垒叮嘱说：“看来今晚会下雨，大家要再做一次战前检查。天黑后集合出发。各大队的行动任务，按原来的部署进行，不得有误。”
　　这次武装暴动，大家都没有经验，敌强我弱，困难条件不少。朱积垒曾在平和县委和各乡党支委联席会认真研究过，经过热烈的讨论，权衡利弊，大家共同决定，率领群众，实行暴动。
　　会后，朱积垒专题向省委写了报告，并具体提出：要在政治上，以平和农会发宣言，号召农民武装暴动夺取政权，没收土地，建立工农兵代表会议；在组织上，加强党的领导，党内设暴动委员会，由朱积垒任总指挥，罗育才任副指挥，在“工农革命军独立第一团”内，每百人设党代表1人，参谋1人；在军事上，分兵三路，以西路为主攻方向，以东路为策应截击（东面是通往小溪镇的大路）……
　　县委的方案，很快就得到省委的批准。
　　正当各项准备工作紧张地进行时，县委获悉，罗谷香等被捕农会骨干，在敌人严刑拷打下，宁死不屈。而敌人准备于3月9日枪杀他们。据此，县委暴动委员会即决定于3月8日举行暴动，抢在敌人残杀行动之前，攻下县城，救出自己的农友。朱积垒说：“这次暴动，意义重大。党员和农会干部，要在暴动中经受考验，起先锋模范作用。”朱赞襄响应说：“朱先锋（朱积垒在学生运动中的名字），你放心，暴动时，我们也会勇当‘先锋’的。”说得大家会心一笑。
勇克县城
　　当日天黑后，队伍分路出发了。主攻方向的西路军，共3个大队，在朱积垒、陈彩芹的带领下，摸黑翻山，蜿蜒而行。半途突然下起雨来，而且越下越大，山路越来越滑，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农军们摸黑而行，有人跌倒了，战友们搀扶着又继续前进；衣服湿透了，又冷又冻，异常艰苦。队伍到了九峰上坪，与整装待发的上坪自卫军中队汇合，继续冒雨夜行，终于在天亮前到达城郊埋伏地点。
　　北路军、长乐、秀峰的几个大队人马，在罗育才的率领下，翻过乌梨凹，也按时到达紧靠城北的山垄。
　　天麻麻亮，暴动总指挥朱积垒一声枪响，发出总攻击的信号；站在他身旁的陈宝洲等两位司号员，吹响了冲锋号。于是，在军号声、海螺声中，又响起了土炮声、洋铁桶的鞭炮声。随后，枪声、喊杀声，响成一片，震撼着平和县城。
　　平和反动县长方日中，原以为连夜大雨，正是好睡之时，这突如其来的土炮声、枪声、喊杀声，把他震懵了，忙乱穿衣，叫人去找保安队总指挥。总指挥在慌乱中指挥保安队和警卫队进行抵抗，他们依靠城墙的有利屏障，使农军受阻。
　　双方战斗处于相持状态。
　　这时，朱积垒要陈彩芹在队伍中指挥，他带上旗手罗景悠和工农革命军突击队、饶平步枪队一起，身先士卒，冲到前面。队伍冲到城墙脚下，朱积垒立即命令用火力掩护突击队，架梯攻城。突击队和饶平步枪队两个队员先后倒下了，朱积垒随即冲上，用手榴弹摔上城墙，炸死了几个敌人。农军们趁着手榴弹的猛烈爆炸声和烟雾，在朱积垒直接指挥下，竞相登上城墙，被吓懵了的敌军慌乱溃逃。原先潜入县城的农军战士配合突击队破开城门，工农革命军大队人马，像决堤的洪水一齐涌进城里，追打逃敌。
　　随之，北路军也攻进城里，两路军汇合直向县衙冲去。
　　原先埋伏在城里的杨文元、朱锦裕等带着小分队和破监工具也向县衙冲去。冲到县衙门口，朱积垒立即命令罗景悠，把红旗插上钟楼。
　　队伍冲进县衙门，陈彩芹、杨文元、朱锦裕等带领部分农军直冲监狱，砸开牢门，救出了遍体鳞伤、手铐脚镣的罗谷香、罗坤生等20多人，放出其他被捕难友10多人。被救出的难友，气愤之极，到店铺里拿来棉花、棉布，醮上煤油，一把火把监狱和部分县衙门给烧了。
　　工农革命军攻进城，反动县长方日中在保安队的保护下，往南门逃窜。朱积垒率队追击，不幸左手虎口和右腿盘负了伤，被农军救起。
　　工农革命军毙敌10余人，还没收了几家土豪劣绅的财产，分给群众，大家异常兴奋。
　　其时，逃到南门塔仔山上的敌军，惊魂稍定，发现农民武装装备低劣，火药枪被雨淋湿，战斗力减弱。方日中和保安团联络附近大乡的联防队，组织反扑。负了伤的朱积垒和朱思、陈彩芹、罗育才紧急磋商，认为打进县城、救出难友、扩大影响之目的已基本达到，我军当时火力难以为继，农军进城后分散行动难以指挥等情况，决定主动撤回长乐乡。
　　暴动4天后，中共福建临时省委获报，即连续发文，称赞这次暴动“是福建农民自动夺取政权的第一幕”，“是土地革命在福建开始的信号”，“是宣布国民党在福建死刑的先声”，称赞“朱同志做事努力、勇敢”。（林瑞荣 整理）

（摘自《红色文化周刊》）